2018年深秋，莫斯科郊外的一栋赫鲁晓夫楼里，89岁的伊万·彼得罗维奇·库兹涅佐夫，接到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余生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，是一个无比庄重且充满磁性的声音，自称来自联邦退伍军人事务部。
「伊万·彼得罗维奇·库兹涅佐夫同志，鉴于您在阿富汗战争中为联盟立下的不朽功勋，总统办公室特批了一项‘英雄终身额外津贴’，以表彰您的贡献。」
伊万老爷子布满皱纹的手，下意识地握紧了电话听筒。
作为一个曾在冰雪风暴中背着3名昏迷战友走了30公里，最终获得“苏联英雄”金星勋章的硬汉，他的心，在那一刻，被一股暖流击中了。
对方的语气无可挑剔，甚至报出了他当年的部队番号和所获勋章的精确日期。
「为了启动这笔津贴的发放，您需要先行缴纳一笔个人所得税保证金，存入指定的国家安全账户。这是程序，请您理解。」
一辈子都对国家和命令深信不疑的伊万，没有丝毫怀疑。
他甚至觉得，能为这项来自总统的荣誉“走个程序”，是理所应当的。
然而，当他拄着那条在潘杰希尔山谷被弹片击伤后留下残疾的腿，一步步走到银行，准备汇出自己全部的80万卢布（约7万人民币）养老金时，他那颗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心，却莫名地狂跳起来。
这笔钱，是他准备用来更换心脏起搏器的救命钱。
柜员小姐看着眼前这位胸前挂着微缩勋章的老人，又看了看收款账户的个人户名，眼神里充满了询问。
但伊万只是庄严地点了点头，对他来说，国家的指令高于一切。
可就在转账成功，对方那句礼貌的「感谢您的配合」说完便匆匆挂断电话的瞬间，一股彻骨的寒意，从伊万的脚底，瞬间窜上了天灵盖。
他好像……听到了电话那头，传来的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声。
01
伊万·库兹涅佐夫，这个名字在几十年前，曾是无数红军士兵口中的传奇。
他不是将军，也不是元帅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侦察兵。
但在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，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，铸就了不朽的荣光。
如今，荣光褪去，传奇落幕。
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寡老人，与他相伴的，只有墙上那张已经泛黄的，与战友们的合影，以及那枚被他擦拭得锃亮的“苏联英雄”金星勋章。
80万卢布，就是他这后半生的全部。当那阵狂笑声在他耳边回响时，伊万的世界，崩塌了。
他颤抖着手，一遍又一遍地回拨那个号码，听筒里传来的，永远是冰冷的忙音。
一种比当年被敌人包围在雪山之巅时，更加深沉的绝望，笼罩了他。
他被骗了。
被一群他从未谋面的“人渣”，用他最引以为傲的荣誉，骗走了他最后的希望。
伊万颤颤巍巍地穿上旧军装，将那枚金星勋章小心翼翼地别在胸前，这是他最后的尊严。
他要去报警，他相信，这个他曾用生命保卫过的国家，会为他讨回公道。
他来到附近的警察分局，接待他的是一个正在打哈欠的年轻警员。
「姓名？」
「伊万·彼得罗维奇·库兹涅佐夫。」
「什么事？」
伊万用尽可能清晰的语言，讲述了整个被骗过程。
他以为，当自己“苏联英雄”的身份被报出时，会换来对方应有的重视。
但他错了。
年轻警员只是不耐烦地在表格上记录着，甚至懒得抬头看他一眼。
「老爷子，电信诈骗，我们懂。金额多少？80万卢布是吧？好的，记下了。」
「那……什么时候能有结果？」伊万急切地追问。
警员终于抬起了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不屑。
「老爷子，这种案子每天没有100起也有80起。钱一旦转出去，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。能追回来的可能性，比您现在上战场打赢一场仗还低。回去等消息吧。」
「可是，他们冒充的是联邦部门，这是在玷污国家的声誉！」伊万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「行了行了，我们知道了。」警员挥了挥手，像驱赶一只苍蝇，「有进展会通知你的。下一个！」
伊万走出警局，深秋的冷风吹透了他单薄的军装。
他看着胸前的金星勋章，第一次觉得，它如此的冰冷、沉重。
这个世界，似乎已经忘记了他。
02
接下来的几天，伊万陷入了彻底的绝望。
他吃不下饭，睡不着觉。
他一遍遍地给警局打电话，得到的回复永远是那句冰冷的「正在调查中，请耐心等待」。
他知道，所谓的“等待”，不过是遥遥无期的敷衍。
他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痛，医生说过，起搏器的电池寿命快到了。
没有那80万卢布，等待他的，可能就是死亡。
他不怕死，在阿富汗的战场上，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。
但他不甘心，不甘心自己不是死在敌人的枪口下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冷漠和骗子的贪婪中。
一个深夜，当绝望啃噬着他最后一丝理智时，他颤抖着从一个上锁的旧木箱里，翻出了一张早已泛黄，却被保存得极其完好的名片。
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，一个职位，和一个没有区号的克里姆林宫内部直线号码。
那是十年前，在一次卫国战争纪念活动上，一位身居高位的将军亲自递给他的。
那位将军紧紧握着他的手说：「伊万同志，国家不会忘记你。任何时候，只要你需要，就打这个电话。」
十年来，无论生活多么困顿，他从未想过动用这份情谊。
他觉得，一个老兵，不该给国家添麻烦。
但今天，他别无选择。这不仅是为了他的救命钱，更是为了一名老兵最后的尊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按下了那一串数字。
电话接通了。
「您好，克里姆林宫行政事务办公室。」一个冷静、专业的声音传来。
「我……我是伊万·彼得罗维奇·库兹涅佐夫……」伊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，「我找……我需要帮助……」
接线员的语气依旧平静：「库兹涅佐夫先生，请您说明情况，我会为您记录并上报。」
伊万再次将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强调自己的功绩，只是像一个无助的老人，陈述着自己的不幸。
听完后，接线员礼貌地回答：「我们已经记录下您的情况。会按照程序上报。请您保持电话畅通，等候通知。」
又是……等待。
挂断电话，伊万瘫坐在椅子上。
他最后的希望，似乎也石沉大海。
克里姆林宫，那是国家的心脏，日理万机，又怎么会为一个糟老头子的80万卢布，而兴师动众呢？
他不知道的是，这份记录，在短短几小时内，就以“加急·绝密”的等级，被放在了俄罗斯最高权力者的办公桌上。
03
深夜的克里姆林宫，依旧灯火通明。
普京正在与国防部长、联邦安全局局长等军政高层，召开一个关于叙利亚战局的紧急会议。
会议室的气氛凝重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。
就在这时，普京的首席秘书官，敲了敲门，打破了会议的进程。
这是一种极不寻常的行为，所有人都知道，除非发生天大的事，否则没人敢打扰这样的会议。
秘书官快步走到普京身边，递上了一份薄薄的文件，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所有将军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普京的脸上。
他们看到，普京的眼神，在短短几秒钟内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。
从一开始的专注，到疑惑，再到难以置信，最后，变成了一种足以让整个房间温度骤降的、冰冷的愤怒。
他没有拍桌子，也没有咆哮。他只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笔，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高级将领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「会议暂停。」
他转向联邦安全局（FSB）局长：
「我要知道，是谁，用总统的名义，去诈骗一位‘苏联英雄’的救命钱。
我要知道，我们的警察系统，为什么会让一位功勋卓著的老兵，在报案后感到绝望。
我给你们12个小时。
天亮之前，我不仅要知道他们是谁，我还要看到他们跪在我的面前。」
他顿了顿，拿起那份文件，一字一句地补充道：
「动用阿尔法小组。我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，听到任何‘程序’或者‘困难’之类的废话。这是命令。」
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阿尔法小组！俄罗斯最顶尖的特种部队，专门用来对付最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。
现在，总统竟然要用他们，去抓捕几个电信诈骗犯？
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诈骗案了。
这触碰到了普京的逆鳞。
一个亲手缔造和保卫了这个国家的英雄，却在新时代，被无视。
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地抽在了整个俄罗斯的脸上，更是抽在了他这位以强硬和尊重老兵著称的总统脸上！
04
凌晨三点，莫斯科一家最奢华的地下俱乐部里，音乐震耳欲聋，气氛纸醉金迷。
两个20多岁的年轻人，正搂着身材火辣的模特，将昂贵的香槟当水一样浇灌。
他们是季马和萨沙，两个刚刚“发了大财”的电信诈骗犯。
「哈哈，萨沙，你是没看到那个老东西在银行的样子，简直像个傻子！」季马得意地笑着，「80万卢布啊！够我们快活好一阵子了！」
「最蠢的是，他还真信是总统给他的津贴！这些老兵，脑子都秀逗了，还活在苏联时代呢！」萨沙举起酒杯，「为那些愚蠢的老家伙们，干杯！」
他们做梦也想不到，在俱乐部之外，整个街区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封锁。
没有警灯，没有鸣笛。只有几十个身穿黑色作战服、头戴面罩、手持特种步枪的幽灵，从天而降，从地下涌出，封死了每一个出口。
他们是阿尔法小组。
下一秒，俱乐部厚重的钢化玻璃门，被微型定向炸药瞬间爆破。
刺眼的闪光弹和催泪瓦斯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，被扔了进来。
整个世界，仿佛瞬间变成了地狱。
音乐停了，尖叫声四起。
刚才还在狂欢的人群，乱作一团。
季马和萨沙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，死死地按在了地上。
冰冷的枪口，顶住了他们的后脑勺。
「我们是……我们是商人！你们是谁？你们凭什么抓我们？」季马还在徒劳地挣扎。
一名阿尔法队员，用枪口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头，冷冷地说道：「我们是来为伊万·彼得罗维奇·库兹涅佐夫同志，讨债的。」
听到这个名字，季马和萨沙的酒，瞬间全醒了。
他们的脸色，比死人还要惨白。
他们想不通，为了一个糟老头子，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引来这种魔鬼？
05
季马和萨沙被带到了卢比扬卡广场11号——联邦安全局总部。
这里曾经是克格勃的代名词，是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地方。
在冰冷的审讯室里，两人见到了亲自审问他们的人。
不是警察，不是特工，而是刚才在会议室里，被普京亲自点名的那位联邦安全局局长。
「说说吧，两个‘天才’。」局长的声音里，不带一丝感情。
两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，把所有犯罪事实，包括他们如何通过黑市购买退伍老兵的个人信息，如何设计话术，如何专挑那些对国家有深厚感情的老人下手，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。
「我们错了……我们再也不敢了……求求您，放过我们吧！」他们哭着求饶。
局长冷笑一声，打开了墙上的一个屏幕。
屏幕里，是克里姆林宫办公室的实时画面。
普京正坐在办公桌后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。
当季马和萨沙看到屏幕里那张熟悉的、冷峻的脸时，他们的心理防线，彻底崩溃了。
那一刻他们才明白，自己招惹的，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兵，而是这个国家最不容触碰的灵魂。
他们骗走的，不仅仅是80万卢布。
他们骗走的，是一个英雄的信任，践踏的，是一个国家的尊严。
06
天亮了。
伊万一夜未眠，他正准备接受自己命运的最终审判时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
打开门，他愣住了。
门口站着的，是昨天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年轻警员，而警员的身后，是他的局长，以及几位穿着西装、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的陌生人。
警察局长一个立正，向伊万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「伊万·彼得罗维奇同志，我们为我们的失职，向您道歉！诈骗您的罪犯，已经全部抓获。您的80万卢布，分文不少，已经追回。」
说着，他递上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箱子。
伊万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他无法理解，一夜之间，怎么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就在这时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，他自我介绍是来自总统办公室的。
「伊万同志，总统先生让我转告您，在俄罗斯，英雄的血，永远不会白流。国家亏欠您的，会加倍补偿给您。」
当天下午，伊万就被安排住进了莫斯科最好的医院，更换心脏起搏器的手术，由最顶尖的专家主刀。
而那两个诈骗犯，因为其行为被定性为“动摇国本的叛国级犯罪”，被送往了西伯利亚最寒冷的劳改营，他们将在那里，用余生去忏悔自己的罪行。
一个星期后，身体康复的伊万，被一辆黑色的专车，接到了克里姆林宫。
在那个无数次出现在电视里的办公室里，他见到了普京。
普京没有坐在办公桌后，而是像晚辈一样，亲自为他倒上一杯热茶。
「伊万同志，很抱歉，让您受委屈了。」普京的声音，真诚而有力。
伊万激动得热泪盈眶，他握住普京的手，久久不能言语。
那一刻，他知道，这个他曾为之浴血奋战的国家，从未忘记他。
英雄的荣光，或许会迟到，但永远不会缺席。
窗外，莫斯科的阳光，温暖而明亮。
配资头条官网提示：文章来自网络，不代表本站观点。
